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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珊猛地捂住嘴巴，扼住了将将要涌出来的激动。
林子兮想着此时他们还没有揭下的马甲，补了一句，“不过我说的赵羽，是忠义侯赵羽，不是赵师父这个赵羽啦……”
白珊珊：“……！”
更激动了怎么办？！
“你……认识忠义侯赵羽？你见过他吗？”白珊珊握着林子兮的手，在触及林子兮的脸时忽然回神，她眼底有些微奇怪，如果子兮认识“忠义侯”，那她怎么会不认不出赵羽？
“额我……其实……”林子兮思绪微转，想着她娘席间的表现，显然很是把她一年前随口找的拒绝相亲的理由十分当一回事，别什么时候真的问起赵羽给她和赵羽直接说出来了吧？
应该不至于？她娘应该不会那么傻。
不过要是她愁嫁女了呢？古人好像都比较直接，好多有那么点点意思了就拉着媒人上门了。
难道她要和她娘说因为那时候她旁敲侧击总是催着她去相看人家，正好那时候赵羽和国主刚复国，念着他事忙又身上带孝她才一时情急想起他来？
林子兮摸了摸鼻子，现在她与赵羽也算相熟了，如今赵羽甚至和她有着半师之谊，总觉得这会儿再这样说有些奇怪。
“是小的时候，是我见过小时候的忠义侯赵羽，他那时候爱耍着火尖枪，虎虎生风威风凛凛的感觉，挺可爱的，后来，忠义侯和国主复国，可赵将军也殉身了，想着那样一个原来意气风发的人，后来也不知道如何的坚忍，我娘问起的时候，我就不由地说了他。”
“小时候？所以，你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
林子兮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场很奇怪的故事续编，而且一时激动说着说着，她仿佛已经和赵羽有了什么一样。
“……哎呀！谈不上喜欢，其实我也不懂！只是觉得都还行吧……正好我也不想到处去相看人家，我娘问起的时候我就拿他当借口了。”
“那……你是喜欢眼前这个赵羽呢？还是记忆中的少年英雄赵羽啊？”白珊珊有些好奇。
“……喜欢么……”林子兮有些恍惚。
那个编出来的少年赵羽……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至于赵师父……
她是有感觉和赵羽相处得挺愉快。
赵羽稳重直率，相处起来十分轻松，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几日师徒之谊，她总觉得自己后来一路上被当成了妹妹或者闺女在护着，额，竟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现在说喜欢是不是还太早了呀？
林子兮皱着眉看向白珊珊。
白珊珊一把按住林子兮对手，“唉我懂……我懂……”
“……”
知道自己小姐妹的“心思”后，虽然心里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打草惊蛇”要让他们自由发展，白珊珊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看向赵羽，瞧瞧这个不知何德何能惹自家的小姐妹牵挂多年的闷葫芦，惹得楚天佑看了她好几眼，赵羽心中也觉得奇怪，但也只能识趣地借口去打探往外跑去了。
嗯，生辰宴后，楚天佑一行人都在汤府暂时住下了。
楚天佑要时常处理一些京城来的公文事件，有汤夫人给他打掩护说叙旧说商量事情，他堂而皇之地留下来办公去了，赵羽则要循例去探听本地县官的风评好决定看看要不要“劫富济贫”，得去混迹各种酒楼小巷。
丁五味近来也时不时地往外跑，林子兮他们想到丁五味路上时不时地问一些晋陵近况的话，猜测这晋陵或许是丁五味的家乡，或者，他的某个重要的人就在此地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他们都对丁五味的隐私给予充分的尊重。
这样算起来，最闲的大概就是林子兮和白珊珊了。
林子兮因为生辰宴上那一交手折服了一品香的大厨，而且此地人大多会给她这个丞相之女一些面子，所以她不需要再想办法说服别人教她做菜，告诉她一些香料秘方，这样下来其实事情不多，白珊珊则因为楚天佑如今大门不出批文书她不用护随在侧也不好在侧打扰闲出了浮生几日。
两人一合计，干脆组队扫街去了。
咬一口□□糕，揣个滋酥酥，穿梭在晋陵城这市井里弄的烟火气里，街头巷尾，即使遇上个认识她她却不认识的人，也不扭捏，也不尴尬，只直爽热络地问候一句“午好噢，准备给切饭呢”，便各自笑开，而后继续慢慢悠悠，不急不躁，往前走着。
白珊珊和林子兮挽着手，时不时窜到面具摊前，兴致勃勃地带了个鬼面獠牙的面具摇头晃脑地打着个招呼，时不时挪步到卖手绢的摊子，悠悠地将手绢或者掷或扬，只到底她们什么都没选，这仿佛不适合她们。
正逛着，居然在街上遇见了在打听消息的赵羽。
“赵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白姑娘，林姑娘。”看见林子兮她们，赵羽走了过来，“我……刚刚看见五味了，他面色有异，似乎心情不大好。”
“五味哥？”林子兮和白珊珊相互看了一眼，想到先前楚天佑的猜测，心中也有些为丁五味担心，“他……或许是近人情切了吧？”
五味者，五行之精，其子有五味，这句看似开玩笑的话，不会是真的吧？！就算不是真的，那丁五行丁大夫，和这丁五味，或许也有什么其他关系？
“咳！珊珊，子兮，还有赵木头，你们怎么来了？”这时，丁五味也看见他们了。
见丁五味看见他们了，白珊珊便和林子兮、赵羽走上前，“是我和子兮逛街到此，正好遇见赵羽，就一起来了。”
“哦～。”丁五味强撑着笑，点了点头，“这样啊～！你们有看上的不？你们五味哥别的没有，就是银票嘛～，多的是！”
白珊珊故作狐疑地看了丁五味一眼，“五味哥，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要请我们逛街？”
丁五味一愣，忽然像是才回过神来看着林子兮，“对啊！有你这个相府小姐在这里，我干嘛还要动用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呢？！该你汤大小姐请客才对！”
“哎呀！客气啥……我爹娘有的归我爹娘给的，五味哥你请的归你五味哥请的嘛！”林子兮笑嘻嘻地朝丁五味伸手。
丁五味瞪着眼看林子兮，目露纠结，一时半会儿也无心伤神了。
林子兮拍了拍丁五味的胳膊，朝赵羽说道，“哎呀！正好遇上了，便一起逛个街吧！”
下一秒，对上白珊珊的目光，她顿了一会儿，然后夸张滴摇着头叹道，“哎呀！楚公子这回没跟我们出来可是亏了……”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白珊珊，皱着眉耸了耸肩道，“亏大发了呀！”
“……”
……
林子兮一时说的痛快，并不知道“亏大发”的楚天佑正听着另一个故事，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当日，多亏有国主和赵侯爷帮助，相爷才能应对那奸贼叶洪的刁难，小女才能真正逃脱伪少主叶麟的魔爪。”
“小女心高气傲，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傻乎乎的一根筋，若不是她真心中意的，她绝不会委屈自己，她心之所属另有旁人，要是那伪少主叶麟最后奸计得逞，恐怕以她的性子会想不开的。”
“哦？”提到女儿家心事还是珊珊之外的女孩的心事的话题，楚天佑本不应该细纠，可想到自己近来的猜测，还有昨日到现在汤夫人的异常，以及，小羽……
“这些日子我看……汤小姐是性情坚韧，又随性乐观之人，她对做菜执着，便竟宁愿走访天下去精进厨艺，而这一路上，想必她的事迹，汤夫人和汤相也已经知道了，说实话，她的功绩，她对庆云、平阴两县所做的事，说她是一个绝世“奇女子”也不为过！但……不知如这般奇女子，谁才能入得她眼？”楚天佑婉转地引出话题，不过应该事及小羽，他还是不自觉滴露了几分着急。
这话说的……要不是赵侯爷说那位白珊珊是国主的红粉知己，自家女儿和这位国主也是相互彬彬有礼，她都要怀疑国主是不是看上瑶瑶了。
不过见国主夸自家女儿，汤夫人心里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抿着嘴，想将嘴角的笑拉下几分，却终是忍不住，“她呀……她就是个皮猴子，担不得国主这般盛赞……瑶瑶她……嗯……确实是挺随性乐观的。”
不过就是总待不住，想到瑶瑶如今也大了，她不由地叹了口气，“只是为人父母的，总希望孩子大了能有个好归宿。”
“是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如此啊。”见汤夫人提到了这里，楚天佑心中稳了稳。
“国主……”汤夫人看着楚天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汤夫人有事但说无妨。”楚天佑轻捏折扇，面露鼓励道。
“国主，我是有些事想向国主询问一番。”
“哦？何事？”
汤夫人轻吸了口气，“您与……赵侯爷相熟。可知他身上是否有……婚约？或者，赵侯爷可有红颜知己，只是不方便说？”
没办法，时隔十年，赵侯爷和国主突然出现复国，京中人对他们过往的情况并不了解。对于赵侯爷的感情状况，最了解的人应该就是国主了吧？她昨儿厚着脸皮借着问好的方式问了一遍，本不该再麻烦国主，可瑶瑶心中惦念着赵侯爷，他们如今甚至还有了别的缘分，她看得出来，作为瑶瑶的母亲，她总是希望瑶瑶能感情顺遂的。
“婚约嘛……小羽自然是没有的。”见汤夫人问的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问题，楚天佑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笑，他握拳按了按自己嘴角的勾起，一时不知道是为自己的猜想得中高兴，还是为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赵羽可能涉及到的缘分开心难抑。
他微摇了摇扇子，“至于红粉知己……这个昨天小羽不是说了嘛……没有。小羽的性格直来直去，他说没有，那自然是，没有咯。”
汤夫人心喜地握了握帕子，“若是……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请国主为瑶瑶和赵侯爷私下里说和说和？若是两人真有这个缘分，瑶瑶往后再出门我也就不必那么担心了。”
看着汤夫人心忧的样子，楚天佑心中不免又想起了自家母后，移情之下他忍不住宽慰汤夫人，“纵然汤小姐与小羽最后不能走到一起，我们若是同行，也必不会放任汤小姐不顾的。”
“而且……”
“这是好事，我岂有不应之理？”
在楚天佑心中，小羽是他亲如手足的兄弟，是他永远可以交诸后背的存在，但他也知道，小羽更是那个为了他的复国大业夜以继日地练功和研读兵书的，于感情之事一片空白的人。
以小羽的心思，恐怕会想护佑在他身侧随时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且一介粗人不想也不必让别人担累照顾。
可如今赵家只剩小羽一人，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小羽能找到一个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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