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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雅领着客户和工厂迎接的人互相介绍一下，就进入工厂车间查看，易然充当翻译，从原料进厂到成品入库，此时虽没有iso质量管理体系，但赚钱的动力让生产工厂对质量把控的异常严格，人的主观能动性远比后世的各种电脑管理模块靠谱。
在工厂考察了一个多小时，天色都变暗了，意大利人似乎很满意，和易然还闲聊了起来，王晴雅也觉察到了。谢绝了工厂的挽留，一行人匆匆赶回金陵，具体协议条款还要敲定一下，然后签订正式合同。
回到珠江路商业大厦，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合同条款落定。在会议室，意大利人举着一杯红酒配着干果和易然继续聊了会足球。等到双方都收到总部传真确认后，正式合同签订。此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送走了客户，王晴雅让手下人去旁边饭店吃饭，自己送易然回学校。
“我真不用送，又不远，tina姐”
“算了吧，你当公司那几个人想我一起去吃饭。谁也不希望，忙了一天又加班这么晚，吃个宵夜还要面对上司那张脸，除非你能给他加薪”
“我看你也挺累的，要不然淮北那边迟一天再去，何敏她们工厂反正还在那生产，又不会停”
“算了，早点去早点定下来，后面还有其他事，你马上也要开学了吧？上次去龙腾仓库，许民说你磁带生意做的不错，连校外的人都注意到你了”
“许哥提醒我了，再看看吧，我没打算在金陵城撒开手散货，主要还是去外地转手”
“你自己清楚就好，对了，和你说一下，春节回港，我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手续还在走流程，暂时还是空壳，股份股权怎么运作，后面再说。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我明白，在那路边停一下，这家面条不错，我请你吃”
“呵呵，我怎么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愿一切如你所说”
下车，进了那天开学到校报到和父亲一起来吃过的小店里，店不大，靠近金陵大学，挺干净，坐下要了两碗面，
“tina姐，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吧，否则会这么快注册公司吗？至少你对内地发展和我这个人还是有点信心的吧”
“不说这个了，刚才在楼上你和皮埃尔聊什么？”
“聊了会足球，我跟他说，今年世界杯，伟大的罗伯特巴乔会带领意大利杀进决赛。”
“就那个梳着小辫子的帅哥？你这人看着话不多，其实挺懂人心，皮埃尔私下和我说，希望下次跟单还是有你在。回过头想想，你这个人和谁说话，都是一副平淡样子，没有内地很多人低声下气的模样，但却让人愿意和你交往，包括我。当然你金陵大学在校生的身份有加成。”
“先吃面，tina姐，凉了就坨了，做生意也罢，交朋友也罢，一是得看眼缘。二就是利益均沾。意大利人没钱赚会跑这么远来？”
王晴雅白了易然一眼，没再说话，吃了面条两人结账走人，
“我自己走回去，就前面几步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好，易然，明天上午准备一下，到时我让司机先来接你，还是这辆车”
一夜无话，心里有事，易然早早起来，去食堂吃了早饭，整理好包在宿舍等，涛子也出门继续练摊去了。不一会，拷机响起，出校门，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发了根烟，上了那辆熟悉的皇冠，车行了不远，在鼓楼转盘北面的一个小区门口停下，下车帮王晴雅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继续上路。
“于师傅，路上开快点，早点到淮北。我在这边租了房子，公司买单，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
“你早点说啊，我们学校西门对面的教职工家属区就有房出租，邻居素质高，最重要那里很安全啊”
“呵呵，先谢谢你了，这里也挺好，到期了再说”
过了长江大桥，车行驶在省道上，易然有点后悔坐到后排了，本来是给王晴雅开车门，她一示意，就顺便坐上去了，以为路上要谈点事呢，
没说几句闲话，车上有司机，也不好谈的更多，结果王晴雅也许是昨天太累，也许是早起，斜靠着易然就睡着了，搞得他肩膀酸了却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硬着脖子撑着。看着后视镜里司机老于的满脸笑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也救了易然，王晴雅迷糊着从包里拿起手机，接听的时候就清醒了，瞟了他一眼.脸色一红。
“你好，我是tina………”
挂上电话，刚要说话，易然却先开口了
“tina姐，没事，你继续眯一会，我肩膀还撑得住，干工作嘛，就要不怕苦不怕累”
“我去你的，呵呵…呵呵”
王晴雅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司机老于也笑了，车子开得很快，路上没停，十点多就到了淮北，这会可没有导航，指挥车子开到邻近工厂的大路边。
“tina姐，顺着这石板路进去几百米，就到工厂了，”
“老于，你先去附近找个宾馆订两个房间，我和易然去看看，到时再会合”
下了车，穿上外套，两人向工厂走去
“这个路，虽然没有大路宽，但重载车进来没有问题，tina姐，别靠着屋檐走，中午温度高会滴水”
“小然，你生活经验挺多啊，还有多远？”
“前面那铺石棉瓦的就到了，这算什么经验啊，小孩都知道，不是，我是说北方都有这冰棱子，是常识…”
“呵呵，越描越黑，不过也没什么，南方人嘛，我也是来了内地才知道下雪是什么样子，太漂亮了”
到了厂门口，两人刚要进去，一位老大爷拦住了，
“干什么的，来这里登记一下”
“我们想买点货，过来看看”
“那也得登记，咱这是工厂，不是菜场，不能随便进”
易然有点哑然失笑，王晴雅也笑了笑，简单登记了一下姓名单位，进了工厂，确实有了点变化，墙上多了点标语，几个房间门口也钉上了牌子，原料库，车间，财务，办公室，虽然简陋，倒也井井有条。
没进办公室，也没让易然跟着，王晴雅自己在原料库和车间转了半个多小时，工人都在忙，也没太留意她。这时，办公室出来一位手里拿着资料的大姐，看到靠墙而立的易然，
“小然？你是小然。何厂长，快来……”
介绍何敏给王晴雅，双方递上名片，易然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现在却有些拘谨的老大姐，突然有些明白tina之前说的话了。
“何厂长，王总这次来只是随便看看，毕竟她也要对公司和客户负责。你们也别太拘谨了，没准未来还要长久合作呢”
“是的，易然推荐了你们，但实地考察一下也是应有的流程，何厂长，再带我去你们成品库看看吧”
成品库就在厂子角落里，建在高台上的两个小房间。倒也通风防潮。也利于车辆靠近装货，王晴雅转了转，打开几包货看了看。
“以后包装请用这种纸箱，出口装卸对包装有要求，不要用尼龙袋……”
转了几处提了一些建议，回到办公室，泡上茶，双方坐定，王晴雅打开公文包，递上已准备好的合同，
“何厂长，请看一下合同，第一次订单七千打，全部二十四支线的，如果没有问题，可以马上签约，请注意交货时间”
何敏接过合同，只看了一眼价格和付款方式，就已经忍不住喜笑颜开了，
“放心，王总，我们保证保质保量的按时完成订单”
“好的，质量上贵厂一定要把控好，没其他问题那就签字盖章吧”
双方签了约，何敏把一套工厂资料给了王晴雅，传真备案并带回金陵，以便支付订金到工厂账户。
听说是香港客商来考察，中午街道出面了，在饭店请王晴雅一行吃饭，就在大运河边上的文思楼，虽说冬天有些萧索，但凭栏远眺却也有一番古意
看着易然熟练的说着场面话，应付官员帮她挡酒，王晴雅有些庆幸，也有些感动，吃完饭，告别街道干部和何敏，上了车去宾馆，
“小然，你没醉吧？看你脸色有点红”
“还好啦，碍于你这个香港女客商，他们没太敢起哄闹酒，刚刚认识，搞不好分寸，气氛冷清吧，怕你觉得被慢待了，太过闹哄哄吧，又怕你烦。其实他们比你我更难做的”
“你倒是一清二楚啊，小然，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阅历，你大伯一个内地的处长能教你这么多？”
“呵呵，你还调查我啊，tina姐，你也不简单啦”
“切，废话，我还真当姐姐我吃素的，什么人都能带在身边”
回到老于订的淮北迎宾馆，六层的两栋楼，这其实就是市政府对外的招待所。档次不错，价格自然也不会错，但安全整洁。
老于上楼去休息了，易然和王晴雅要了两杯茶坐在大厅里闲聊，
“你说的没错，这个工厂基础不错，工人很熟练，只要机器和管理到位，生产效率会很高，但是小然，手套虽然看着量大，但对外贸出口来说，只是毛毛雨”
“tina姐，我明白，不可能就靠着手套这一个产品来支撑工厂和贸易公司，还是那句话，慢慢来，让时间来说明”
“呵呵，我等着，拷机你留着用吧，方便联络，我会向公司说明情况的，但他们不会给你发薪水的”
“哈哈哈，发薪水？如果他们知道我在挖你去单干，恐怕吃了我的心都有了”
“那你就高看我在公司的地位了，金陵位置不如沪市，商业氛围不如浙省，派我来也没想搞出多大业绩，如果不是我牵线和龙腾公司在谈合作，这个buyerconsolidation公司也不会有，最多是一个联络处”
“金陵位置是不如沪市，但在长江沿线却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苏北皖南的进出口未来都会集中在这里，而且最重要的是刚起步不久。沪市当然是好，但现在竞争就已经很激烈，就你我这三瓜两枣的小身板，拼得过那么多老油条吗？”
王晴雅从包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向后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呵呵，我就陪你赌一回，希望越快越好，时间不等人，明天回金陵”
第二天早上，易然和老于起来汇合了王晴雅去吃了早饭，老于下楼去办手续，易然上楼帮王晴雅拎包。到了大厅，发现何敏和大嫂坐在大厅里等他们，趁着何敏和tina寒暄客气的空子，大嫂把易然拉到一边。
“你回淮北，也不到家里去，要不是昨晚碰到老何，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
“这次太匆忙了，我也不知道香港人这么快就决定要来考察下单了”
“小建国上次拿的磁带卖得不错，还想再进货，要的量不少，估计也是想做二道贩子，说去金陵找你，让我们先问问你意思，本来你大哥这两天就要打你拷机的”
“让他去金陵找我吧，去的前两天给我打拷机联系一下，我好有时间准备货”
“那行，听老何说，香港人下了八万多副的单子，都快给她高兴坏了”
“也就合七千打，大嫂，后面可能还会有大单子，你也留意一下机器租赁和熟练工人，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的老同事没饭吃”
顾敏这次没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易然，点了点头。
告别热情的何大姐，收下几包土特产，易然一行三人向金陵赶，这次倒是不急了，中途王晴雅还让停车在洪湖县吃了小鱼锅贴。说实话，此时的味道远比后世的更鲜美。
下午两点多，车子到汉口路路口，易然下车提了包，和两人打招呼告别回学校，刚进宿舍洗把脸，准备大睡一场，这两天着实跑得有点累。“嘟，嘟，嘟，拷机机响了。没办法，出校门到小店里回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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