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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硕一愣：“好的。”
说完，缓缓踩了刹车。
车子刚在路边停靠好，砰的一声，江新月打开车门，大步走到路边，扶着路旁的树，开始弯着腰呕吐起来。
可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全是些酸涩的苦水。
她晚上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能吐出什么呢？
可心底那种喷薄上来的痛苦感，却不得不让她弯着腰，不断地呕吐。
太难受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荒唐的人和事呢。
冯硕惊了下，连忙打开车门走过来，到女孩旁边：“新月小姐，没事儿吧。”
江新月直起腰，低声：“没事儿。”
“喝点水。”冯硕递过来一瓶水。
江新月喝了两口漱口：“谢谢。”
“你脸色很白。”冯硕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那怎么行，你现在看起来很虚弱。”说着，冯硕拿出手机，“我得给赵总打个电话，你这必须得去医院看看！”
说完，还没等江新月阻拦，冯硕那边的电话已经拨过去。
可是。
嘟嘟嘟
在漫长的等待忙音过后，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冯硕皱眉：“赵总可能在忙。”
江新月苦笑了下，心想，赵锦云在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有时间接电话呢？
徐恩卓哭的那么厉害，他总要花些时间，花些耐心去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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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云回到晔圆时，女孩已经睡下了。
她房间的灯没开，室内一片黑暗。
赵锦云轻手轻脚走到女孩床边。
啪。
他打开了桌子旁一盏橘色的小夜灯。
可能是女孩睡觉浅，也可能是她本来就没睡着。
总之，灯打开后，赵锦云看到女孩眼睫颤了两下，慢慢睁开眼睛。
赵锦云手碰了下女孩脸蛋，低声：“怎么没有换睡衣？”
江新月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嗫喏：“累。”
“阿姨不是在家。”赵锦云低声，“我打电话吩咐过她，让她帮你换衣服洗澡。”
江新月眨眨眼睛，忽然道：“你回来的好晚。”
赵锦云面色一僵：“哦，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江新月点头：“嗯。”
赵锦云在女孩床头坐下：“要不要换睡衣？”
江新月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不用。”
“这样多不舒服。”
“还好。”
女孩一直都很平静，回答一板一眼。
赵锦云却觉得心闷闷的，好似被笼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子里，让他喘不过气。
“要不要起来喝奶，我去给你熬，好不好？”
江新月没说话。
赵锦云面上微微舒展了下，轻声道：“就知道你晚上肯定想喝牛奶，想喝，但是懒得自己去热，又不想跟阿姨去说对不对？”
江新月把脸埋进枕头里。
赵锦云轻轻笑了下，眼底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
他揉了揉女孩软软的头发，低声：“好了，我去给你热，等我一会儿啊。”
男人起身走出去。
江新月抽了抽鼻子，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下来。
很快，枕头被浸湿一小片，她长吐口气，转过头，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睛。
赵锦云端着一碗热好的牛奶走进来。
“丫头，坐起来，把牛奶喝了。”
江新月先是没动。
“小孩儿？”
赵锦云又喊了一声。
江新月这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赵锦云走过去，把女孩背后的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更舒服，然后在床头坐下，轻声：“我喂你，还是自己喝？”
江新月没说话。
赵锦云笑了下：“好，懂了，让我喂你，是不是？”
“行。”赵锦云盛了一汤勺，递到女孩嘴边。
江新月没张嘴，只是抬起眸子，黑沉的视线透着几分惶惑。
赵锦云心口没来由颤了下。
“赵叔叔。”女孩开口。
“嗯。”赵锦云低声回应，“我在这儿。”
“你是不是觉得，为我做这些，还挺烦的。”
赵锦云神色僵住。
“送我上学也好，看着我写作业也好，帮我热牛奶也好，其实这些事情，都让您觉得很麻烦，是吗？”
赵锦云脸色沉下去：“没睡醒吗？在胡说什么吗？”
“难道不是吗？”女孩声音轻轻浅浅，直视着男人眸子的视线有几分清冷倔强，“赵叔叔讨厌的，不一直都是我这个类型的人吗？”
“江新月......”
“我懦弱，胆小，是个拖延鬼，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除了会学习，其他什么也不会，甚至穿衣洗澡这种事，有时还需要阿姨来帮忙，在您心里，我不一直都是个废物吗？”
“什么叫废物。”赵锦云声音冷下去，“你还小，这些事情本就不用你来做，家里有阿姨，有我，你什么都不用做。”
“可您不会觉得很厌烦吗？”
赵锦云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
“但是我娇生惯养的啊，叔叔第一次见我时，不是跟我说过，说，您永远不会喜欢我这类型的人。”
赵锦云面色难看下去：“江新月，以前的事情，一定要现在拿出来说吗？”
“不能说吗？”
赵锦云长吐口气：“那些不是我的本意。”
“那什么才是赵叔叔的本意。”
赵锦云咬紧牙关，声音有些冷：“江新月，我知道，我有时候对你过于严格，说话可能过重，没有在意到你的感受，但是.....”
赵锦云默了片刻：“我嘴上说是说，但是这大半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难道没有感受吗？我是真心真意地把你当成自己家小孩儿来疼，上学也好，生活也好，我赵锦云何曾对一个女人如此巴心巴肺过，特么的，恨不能饭都一口一口的亲自喂到你嘴里去，我对哪一个人这样低三下四过！”
“所以。”江新月顿了下，“叔叔仍然觉得对我做这些，是很憋屈的事情，是吗？”
赵锦云拿着小碗的手微微收紧，他把小勺啪的一声丢进碗里，声音微冷：“江新月，你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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