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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出帐，取出令牌交予小吏：“百里加急，速去京城接一人。”
“是！”
有大理寺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两个时辰不到，天蒙蒙亮之际，方骥脸色苍白的被人扶下了马。
他迫不及待迎上前：“你……”
一把推开，扑到河边狂吐：“呕——”
为卓寺丞办事，必须拥有千锤百炼的不坏之身。
稍加调息，方骥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即被催着做事。
“是溺毙，不过……”琢磨片刻，掀开盖布，开始动手去脱死者的衣物。
外衫、中衣、单衣……当方仵作扯着裤腰绳往下拉时，卓策猛然回神，当即抬手捂住身旁女子的眼睛，扳着肩头面朝外：“你不能看。”
“为什么？”墨琉槿忍不住逗他，严肃道，“我是捕头，命案面前不分男女。”
“反正不许看。”顿了顿，温热气息凑近些，喷洒在她的颈侧，嗓音低沉，“听话，捕头大人。”
腿弯有点发软，她忽然想知道，如果执意不听话，会怎么样。
那厢，全神贯注的方仵作正吃力的搬动裸躯，翻来覆去查验后，道：“分为两种，生前和死后，你看这里。”
卓策顺着望去，只见腰部及大腿后有两处泡得发白的小伤口，呈微微外翻状。
“生前留下的，才会如此。”
“生前擦伤……”他听着外面潺潺的水声，皱眉忖度，“翻滚至河中，河岸有一定的高度差，落水后砸晕，那么水深至少六米以上，应是在上游地段。”
“我问过，平潭河总长约四五十几里，上游段少说也有数十里，范围仍然太大……”
墨琉槿说着下意识转身，一抹白色刷地自眼前飞过，严严实实遮住了尸体。
“？”方仵作莫名，“还没验完。”
“卫捕头好歹是名姑娘！”他斥道，同时朝女子投去充满怨念的一瞥。
方骥一愣，揶揄的笑了笑：“你办案时居然会分心这茬，可真稀奇。”
“卓大人……”她正欲开口，蓦地瞥见什么东西掉出，在地上滚了几圈。
一粒灰褐色小种子，托在掌心，毫不起眼，想必因为卓策方才的激烈举止，而从那堆粗布衣里震落。
“这是……”方骥拈起对着升起的朝阳仔细打量，颇为意外，“红木香，不多见的药材，理气止痛，祛风通络，这季节正是果期，通常生长于流域旁。”
他满意颔首：“很好，范围又缩小了。”
人马分成四拨，带上方仵作所绘的植物草图，沿着河岸，逆流寻觅。
那红木香属阔叶林类，目标还算明显，临近晌午时，就确定了案发地点。
墨琉槿站在土坡尽头，与他一同眺望着下面湍急的河水，这高度，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维持不了清醒。
无人及时抢救，必死无疑。
她回头看向顺坡而下的碾压痕迹，以及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宽阔山路，道：“你说察觉到那废宅外的轱辘印，故试着查探，如今已证实了你的推测，有人驾着马车掳走章小姐，没出昭州，而是驶往北城区。”
“不错，目前来看，死者定有同伙，但不知什么原因，在这附近起了争执，许是性命受到威胁，慌乱逃窜中，不慎滚落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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